■哈佛商学院教授 穆罕默德?埃尔·埃利安
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的讨论主要有两大主题。其一,全球经济的持续强劲,其定义为持续的高增长和低通胀。其二,经济和金融风险的稳步上升。
目前的趋势是将这些主题作为对立主题对待,对其相对价值进行有趣但非结论性的辩论。更好的一种做法,是承认这些主题与全球结构性变化一致,并重新校正定义未来发展方向的视角。
过去数年来,全球经济一直在加速转型。有两方面的进展尤为重要。其一,数量庞大的新兴经济体工人被吸收进全球劳动力大军,对生产率造成冲击;其二,大宗商品价格上涨,将财富转移到主要位于新兴经济体的原材料出口国手中。
其结果是,新涌现出的一批国家,目前对于四个关键的全球变量——增长、贸易、价格形成和资本流动——施加着更大(也不同的)的影响力。对其中一些国家而言,这无非是一种体制上的转变。当然,最明显的是地位从国际债务人转变为国际债权人,将廉价资金重新提供给美国等国家。
如果不是由于一个技术因素的话,这种全球调整的系统性影响就不会那么巨大,这个技术因素便是:因衍生工具大量涌现而引发的一轮金融创新。这一因素导致几乎所有市场的进入障碍减少,并鼓励资本流向更多缺乏流动性资产和杠杆资产类别。
这些经济和技术面方面的改革相互作用,改变了市场的估价、波动性、周转速度和流动性。难怪各个市场似乎在发出相互矛盾的信号。也难怪市场参与人士在预测央行政策方面存在困难,因为政策的尝试性变得越来越强。难怪经济学家不能解决围绕全球收支失衡前景的辩论。
难怪人们会有这样一种感觉:即使全球经济正处于一个高增长、低通胀、经济和金融一体化程度更高的空前阶段,我们还是有必要加强国际协作。
我们不应将这些主题视为对立的主题,而是视作是全球经济基本面变革的一部分。我们不妨对公共和私人领域面临的5个问题加以思考。
首先,作为决策和市场定位传统要素的市场指标,其信息内容已大幅扭曲。这体现在收益曲线的形态等传统指标,以及波动性和风险息差等市场指标上。
其次,一些国家必须改善其政策工具,以应对其所处的新环境。在新兴经济体,注重债务管理的传统做法,需要以更为复杂的资产管理能力作为补充。
第三,尽管金融创新增强了风险管理工具的效能,但风险效率的提高,并不意味着风险的下降。实际上,细分和证券化风险方面出现的新机遇,促使许多投资者向风险曲线上方移动。这种转变正给维系结算和运营风险管理的基础结构带来压力。
第四,旨在维持金融稳定的监管努力,也需要对流动性技术因素的变化更为敏感。
最后,随着人们越来越认为,国际金融机构的重要性正在降低,如果其股东希望保持这些机构的有效性和可信度,那么他们将面临一些艰难的决策。就最低限度而言,他们必须达成共识,改善其代表性和治理水平,建立更具可持续性的收益模式,并突出重点。
上述5个问题表明,在这样一个世界里——看似对立的主题实际上是一个更宏观现象的连贯成分——我们所面临的复杂性。它们说明,当今充满活力的经济体和市场,是多么希望利用重大结构性变化所提供的机遇。它们同时表明,风险是如何与这些机遇一起演变的。目前正是政策辩论反映这些现实的时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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