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奏之于广播剧作品本身,是一种以律动的强度变化所呈现出来的时间模式;节奏之于广播剧的创作手段,是展现作品的重要艺术表现元素之一。节奏从属于艺术范畴,它是依托于外在形式,构建在空间和时间这个四维坐标上的内在律动模式。节奏的外部初级特征是时间模式,其内涵实质体现出来的是律动和变化。
从概念内涵上看,广播剧节奏的类型划分可以借鉴电影的基础理论;只是在外延表现手段上,广播剧节奏的类型划分又有其独特的地方。毕竟电影的外在体现是镜头语言,它是“声画一体”的综合艺术;而广播剧没有“画”,只有“声音”这个单一的表现载体。《电影的诞生》的作者莱昂·慕西努克,把电影节奏分为内在和外在两大类。我认为这样的划分对广播剧也适用。以下就是根据这个划分,以一个录音制作者的目光,来对广播剧的节奏与艺术作个粗略探讨。
内在节奏是与内容有关的内涵律动模式
广播剧的内在节奏是与内容有关的内涵律动模式,我个人从实际操作的角度,把它细化为情绪律动节奏、时间律动节奏和场景结构律动节奏三个子类型。
1、情绪律动节奏
它包涵着两个相互关联的基本层面,一是演播者的情绪律动表现,这个变现不能是孤立
存在的,而是依附于背景、环境和故事情节的整体过程。二是听众的情绪应答表现,后者与前者之间是相互对照、依存的关系。
如何把握好情绪律动节奏呢?从创作者的角度看,前者的核心是在前期录音的时候,把握好演播者的语言对白节奏。我们知道,广播剧语言节奏的美体现在演播上,就是演员通过声音所表现出的那种张弛有度、缓急从容的功力。这个功力不单纯是技术性的,它所体现的实质不仅仅是演播者是对角色的理解,更是演播者对相应的时代背景、特定场景的环境以及故事情节发展的整体把握。所以在录音的时候,给演播者提前交代清楚规定情景是什么,远比给他们提演播要求更容易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。
广播剧是门综合艺术,相关人员都会相应对其进行二度创作,演播者也是如此。而且语言对白的艺术表达就应该是多元化的,它的好坏评价也是主观性的。所以对演播者的二度创作,我认为应该尊重的原则是:不能以个人的好恶来规定某一种模式,只要演员把握住了特定人物的特征和特定场景的要求,其情绪律动节奏是可以自由发挥的。
如果说前者的核心在前期录音过程,那么后者更多地体现在后期制作上。听众的情绪应答和演播者的情绪律动是一种相互对照、依存的关系。后者在依附于前者的同时,也反过来深深影响前者的判断根据。录音师既是创作者,同时也是一个听众。身份变换一下,往往对主观创作有一个很到位的客观评价。作为一名录音师,我发现这样一个现象:就是有时演播者的语言节奏在前期录音的时候,大家认为还不错,但是当整个作品立起来之后,才发觉整体对白的情绪律动与想象有一定的距离。究其原因,还是在听众情绪应答的环节上考量不够,准备不充分。
【举例】 我曾经录制了一部叫《彩虹》广播剧,全剧开始的引子部分是一段在地震废墟上寻找失踪者的戏。这段戏台词很少,就是在废墟上反复呼喊“有人吗?”。当时录音的时候,演员的演播以及音响师的现场音效模拟应该是很到位的,整个节奏也控制的比较缓慢,突出了空旷原野上寻找失踪者的那种焦急的心态。但是在合成的时候,我还是感觉整体环节总是缺少点什么。最后,把自己换作听众的角度再审视这段戏,才发现有两个关键的环节没有考虑进去:一是演员的演播是在特定场景之中,但是作品对听众在特定场景上的交代并不突出;二是演员的对白节奏是缓了下来,但放在真实的生活氛围之内,就感觉还是稍稍局促了些。考虑到这两个因素,我对这个引子做了相应的调整:一是全剧一开始就设置了一个“大全景”的营救场景,从这个“全景镜头”再缓缓来到这个救援者的“特写镜头”。这样,听众从一开始就立刻进入到地震救援的特定场景之中。二是“不惜笔墨”,用废墟上搜寻者的脚步特写来拉缓他的搜寻节奏,再由慢到快进入到正戏。这样,把原来只有1分30秒戏拉长到近3分钟,但是整体听起来不仅没有拖沓之感,反而增加了这段戏的紧张情绪,也更加突出了“人与爱”的主题。
【再举例】 我发现有些广播剧的高潮段落,演员的演播可谓“痛哭流涕”,但是听众反应却是出奇的“冷淡”。究其原因,主要并不在演员的演播环节上。从听众的角度讲,大多是因为相应的剧情铺垫太贫乏了。没有铺垫的过程,就没有结局的高潮效果。铺垫需充分,高潮要适度,这种轻缓张弛的分寸把握,不光对作者和导演重要,对录音师亦是如此。
从这两个例子可以看出,抓住听众情绪应答的这个环节,也就抓住了听众的听觉感官“脉搏”,而这正是把握好广播剧情绪律动节奏的关键。
2、时间律动节奏
它指的是剧中故事的叙事时间与故事本身时间之间的关系,也是虚与实的关系。叙事时间则是虚,故事时间是实。但从听众的角度来看,叙事时间才是贯穿于广播剧整个剧情发展的“线”,而这条线是明,真正的故事时间则成了“暗线”。明线要给听众一个完整的暗线交代,这是创作者必须要把握好的环节。
广播剧的叙事时间这条线既可串行,也可以并行,甚至能够以倒叙的形式出现。这条时间流动“线”就体现在虚实律动节奏之中。在一部广播剧中,哪个时间段需要完全省略,哪个时间段需要简要概述,哪个时间段必须注重强调;那些环节应着眼于实,那些应着眼于虚;对这些环节的取舍与调度,应当遵循的第一个原则就是,节奏控制必须服从大局,服从整个故事主题的需要。这个原则也是控制整个广播剧时间节奏的基础手段。
广播剧的时间律动表达相对于电影有所区别和局限。电影是声画艺术的综合体,广播剧只是听觉的艺术,它所能表现时空转换的手段,当然比电影要少些。没有画面的支持,广播剧交代时间,串联时间的手段大多局限于:解说、时代背景音乐和特定场景音效。正因为这样的客观局限,我个人认为把握时间律动节奏的第二个原则就应该是:时间线条要尽可能的明快和简洁。一是减弱时间跨度的变化,二是减少时空转化的频率。听觉的特点是越简化环节,越容易凸显主题。线条流畅、节奏明快是当前听众的主流回馈。
我个人对解说的初浅理解是,解说是广播剧必不可少的环节,但是它不能太突出,一部戏的结构过多突出解说的环节,从节奏艺术的角度看,不免多了一点韵律表达的僵化,少了一份静态结构韵律的艺术审美趣向。
3、场景结构律动节奏
它是一种静态的律动模式,静态结构与动态发展同样离不开律动的和谐美。广播剧的剧本结构,也是一个故事的结构,每个故事都要发生在一定的背景之下、一定的空间之中。所有场景中人物活动的空间在转换中不断地构成重复与对称,并且又有详略轻重的变化。这些排列的场景便构成了一种听众不易觉察的结构律动节奏。
广播剧的结构布局,场景安排与排列不是随意的,都要统一于一个大局之中,统一于主题需要。一部剧的场景之中有重有轻,每个场景之内也有侧重细节。在广播剧的二度创作当中,哪些场景需要简化,哪些场景需要增强;哪个细节需要强化,哪些细节可以淡化;这些取舍之间依据的原则是主题需要,实施的手段就是把握好节奏。对游离主题的部分,即使写的很生动也要简化,甚至剪裁;对铺垫主题的主要环节,宁可要其繁也不能让其简。
广播剧的故事情节一般都离不开铺垫、发展和高潮这三个部分。一般而言,其中铺垫趋缓,高潮偏急;铺垫是轻,高潮是重。但这只是相对的,在作者铺垫之中埋下的线索和伏笔,作为二度创作的我们,需要在细节的取舍中把握好哪些是需要特别突出的环节。缓中有急,急中有顿,在展现主题的流程中,轻重永远是相对变化着的。一部戏的情节听起来能够做到“丝丝入扣”,就是把握住了主题,把握好了整体节奏的韵律美。
在这个问题上,“剪裁”是每个录音师需要掌握的重点。敢下剪刀,会下剪刀不仅仅是导演的职责,也是录音师的职责。我在制作广播剧的时候,特别注意的一点就是:在剧情铺垫的环节,我更关注其中的细节“伏笔”和结局的关系;而在结局的高潮部分,我首先是“回顾”相应的铺垫环节。这样在制作的时候,对整体的把握才不容易偏离主线,偏离主题。而且对不在主线上的并且游离主题的环节,从不吝惜自己的剪刀。把握好场景结构律动节奏,关键是要把握好整体。从这个概念的外延上看,实施的手段是剪裁;但其内涵体现的还是主题需要。
外在节奏是与声场展现形式有关的的律动模式
广播剧的外在节奏是一个与声场相关联的概念,它是一种体现声场变化的律动模式。我依然从实际操作的角度,把它分为话筒拾音的调度节奏、声音的空间变化节奏、场景转换的变化节奏、音乐的律动节奏和音效的律动节奏五个子类型。
1、话筒拾音的调度节奏
广播剧构成三要素:对白、音乐和音效。相对其他两个,对白是其中最重要的要素。对
白录音离不开话筒,话筒至于广播剧就如同摄影机至于电影,只是调度形式有所不同。电影以演员为核心,摄影机围着演员运行;广播剧现在很少做外景实录,室内拾音的话筒调度是以话筒为固定点,演播者做声场空间轨迹的自我调动。好的录音师一定要根据剧本场景和剧情的需要,提前为演播者设计好话筒前的运动轨迹。声音的远近、虚实主要靠演员自己的走位来实现,这是前期录音的关键之一。
点话筒和立体声话筒之间的制式差别,造成单声道和立体声的声场差别。现代广播剧这两种制式的区别意义已经不大了,原因是现在的音乐和动效资料基本都是立体声的,而且有的剧在对白部分既是单声道,也做局部立体声处理。比如,我在广播剧录音的时候,多采取两只点话筒的拾音方式,通过调音台上声像旋钮的设置,可以在一个场景之中很轻松的做单声道与立体声之间的转换。这两者的转换构成了声场“点”与“面”的律动变化,这就是声场变化的静态空间节奏。
演播者在话筒前的走位,可以做单声道和立体声两种制式的拾音。单声道拾音拾取声像的远与近。这种远与近往往与我们想象的声音虚与实呈逆向对比关系:比如远景拾音,常常要求演播者发声要实,而且音调偏高;而近景特写要求演播者发声实里带虚,气声的运用很普遍。立体声拾音拾取声像的整个空间分布,包括左右变化和声场景深的长与短。这种声场走位的远与近、左与右、景深的长与短以及与虚实的对照与对比,构成了声场变化的动态空间节奏。
声场分布如同电影画面构图,是有艺术美学依据的。录音师对拾音话筒的调度,比如话筒的高低远近摆放与演播者的走位关系,体现的是声场变化的律动模式。录音师的技术修养亦在于此。
2、声音的空间变化节奏
声音的空间变化体现在左右、远近、高低与虚实上。声音的左右与远近变化,在立体声制式拾音下,凭演播者的走位就可以做到。关键是这种变化要符合声场的空间美,我个人的观点是:声音的声场构图尽量要避免中央声像的欠缺。打个比方,中央声像如同音乐中的底鼓与贝司,它是声场构图的“根”,无根的音乐会飘,无根的画面构图同样谈不上韵律美。立体声广播剧经常出现一左一右的人物对白,这种声场构图时间久了会给听众造成听觉的不和谐感。同样,声音的远近调度也要注意适度原则,否则会产生同样的不良效果。声音也是有画面的,画面要实中央就不能虚。录音师经常强调,声音要饱满,声场构图也要饱满,这个饱满不是狭义上的音量大,而是整个声音构图的平衡与和谐。比如,我在做对白的左右声像处理的时候,总要用适当的音乐和背景音效来弥补中央声像的空缺;在声音的左右横移之中,更注重音乐与背景音效的对照移动变化;从而使两者的关系体现出声音空间变化的内在韵律美。
声音的高低与虚实,单就实施它的技术手段来看,两者有相似的地方。声音的虚,我们常把它与回忆、脑海闪现以及虚幻飘渺的声音联系在一起,通常的做法是加混响效果。声音的实,顾名思义是指声音的真实还原。两者的对比变化构成了节奏律动的两极。那么如何看待声音的高低呢?客观讲声音构图的高低与影视画面有很大区别,从实施手段上来看,我们通常做法是:低为实,高为虚。一般将声音加上混响,把声音“飘起来”视为声音的高。但是有一点需要明确,单加混响容易把声源造成了一个面,而缺乏景深,解决的办法是根据需要,对声音再加上适当的延时,用延时来体现空间的景深。这样高与虚、高与远的合理结合就可以把一个想象中的高的概念具体还原出来。
3、场景转换的变化节奏
场景转换的形式从空间上看,有室内与室外之间的转场,有小空间与大空间之间的转场,还有全景声场与局部特写的“镜头转移”。前二者的技术实施容易,但是对全景与特写的转换把握,就相对有一定的难度。这个难体现在控制镜头转移的心理节奏上。从面到点,再从点到面的节奏控制不仅需要良好的心理节奏,还需要对整个场景有一个全局性的把握。镜头转移是急是缓,节奏张力是轻还是重,这些都是为一个目标服务,它就是这个段落的核心亮点:主题。
场景转换的形式从时空上看,有现实与虚拟的转换和蒙太奇。蒙太奇的手段广播剧也用,但是从效果上说,总体感觉不如电影运用起来那么令人深刻。在广播剧里蒙太奇的运用大多与现实和虚拟之间的转换联系在一起。因为没有画面的支持,广播剧中现实场景的蒙太奇转换衔接,控制不当容易造成时空的混淆。对那些双线索甚至多线索发展的剧情,使用蒙太奇首先要在两条线上发生的故事场景做明确的区别,这是因为听觉的局限所必须要求的。而且场景之间蒙太奇的衔接点一定要设置合理,这个合理首先也是听觉上的。有的时候,我们把蒙太奇手段与虚实处理手段(混响的运用)结合在一起,听觉效果可能会更合理一些。
场景转换的衔接离不开对白(解说)、音乐、音效以及三者的组合搭配。手段并不难,但要做好了就需要较高的艺术修养。转场速度的快慢,转场节奏的轻重缓急,一是根据剧本的结构框架来决定。上一场戏是强收场,下一场就要缓进入;反之缓收就应强起。但是这也不是那么绝对,局部强弱的变化流线首先要服从全剧的整体节奏线条,所谓强弱起伏的间隔根据需要也是可以打乱的。二是根据剧情发展的情绪来决定。比如一大段高潮戏的结束,进入下场戏之前往往需要一定时间的静场,这个时间的多与少取决于创作者的心理节奏。之所以这样安排是要给听众一个缓冲,一个能从容反应与思考的时间段,这也是广播剧外在节奏与内在节奏高度统一的一个典型例证。
4、音乐与音效的律动节奏
在广播剧制作中,音乐和音效的铺设不是死的,而是有生命,有律动规律和节奏变化的。比如背景音乐要随着剧情的发展而发展,随着演播者情绪的起伏而起伏;再比如场景音效的铺设,同样不能呈现一个死板的面,在全景与特写镜头转移的同时,它也要随之做相应变化。在没有画面的支持下,音乐与音效之于广播剧,甚至要比它们之于电影还有重要。它们的重要性更多体现在对情绪和主题的渲染与烘托,有时所起的作用甚至比对白更有力。
我们知道音乐是流动的,有流动就有节奏。音乐的转承起伏要与对白的气口相对照和协调,这点是不难理解的。一部广播剧的配乐是否成功,一是要看整体,也就是说一部剧的音乐要有一个主旋律,其他场景或情绪音乐都是它的变奏。这样无论音乐如何变化,整体的风格都不能游离全剧的主题。二是看细节,配乐是有讲究的,什么时候该配乐以及如何配,是与剧情相对照,与对白的情绪节奏相关联。音乐的音量什么时候该大,什么时候要小,这个动态的律动过程突出的是音乐的细节变化节奏。三是看剪接。语言有剪接,音乐同样需要剪接。剪接音乐必须要有良好的节奏感,保证两段衔接音乐在节奏和调式上保持一致。这点我比较反对现在一些音乐人的做法:他们在配乐的时候,把各种不同调式不同配器的音乐段落强行剪接起来,配在剧中初听起来效果好像很不错,与对白节奏也吻合,但细细品味就感觉缺少一种统一的整体韵味,音乐流动的韵律难免有生涩之嫌。
音效其实也是流动的,它也有节奏。比如一段森林的全景音效,如果没有流动的鸟叫声,没有流动的风声,那么整个声场的效果该是多么的刻板。语言镜头有全景与特写的变化,音效同样有远近、强弱与点面的变化。这个变化和音乐一样,讲究与剧情和对白相和谐统一。其实,对白、音乐与音效的运用从来都不是相对孤立的,三者互为补充,和谐搭配,并不断地做对照和反复,从而构成了一部剧的总体律动节奏。
那么什么叫互为补充?我想着重强调的是,这三者都有其特定的局限性,在渲染主题的时候,每个元素的不足,都应该想办法通过其他两个元素来补充甚至替换。这一点在后期缩混的时候尤显重要。
【举例】我做过一个北京奥运的音乐专题《奥运····和·中国》,其中有一段场景需要展现开幕式上的“纸卷轴”。开始我曾经设想过模拟纸卷纸的展开音效,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,因为这个纸卷轴的展开是无声的。后又设计了其他几种特殊的音效来代替,效果依然不理想。后来,换了个角度思考,发现这个纸卷轴的内涵其实是一种中国悠久文化的象征符号。有了这样的思考,纸卷轴的音效便很容易找到它的替代者:奥运会上演出的古筝音乐。古筝音乐的厚重优雅、其节奏的舒缓大气很符合“纸卷轴”的文化特征,随着古筝音乐的流动,一个个象征中华文化的诸如“昆曲”、“古乐”、“京戏”之类的声音元素,被巧妙而不留痕迹地剪接在里面,把奥运会开幕式上带给观众强烈视觉冲击的“纸卷轴”,用声音很巧妙地完美再现出来。
【举例】我做过一部儿童广播剧叫《举起你的右手》,讲的是一个失去大半个右臂的孩子,在社会的关爱下,终于勇敢面对现实的故事。在全剧的高潮有一段情节非常感人,背景环境是课堂和全体师生,台词如下:
老师:某某同学,请举起你的右手。(鼓励)
学生:老师——你说的是我吗?(迟疑)
老师:对,是你!请举起你的右手!(深情鼓励)
学生(静场2秒):嗯!(举胳膊的衣袖声)
(静场1秒,然后全体师生的掌声)
这段戏当时的做法应该说,还是比较注意对整体情绪的节奏把握,而且把举胳膊的衣袖声也做了特写放大。但是现在回头再看,我感觉还是缺了点什么?细细思考主要是最高潮的爆发点情绪张力不够,视觉冲击力亦不足。究其原因,我感觉孤立地把衣袖声做全剧最高潮的推动点,还是稍显单薄了些。如果让我重新做这段戏,我现在的做法会是:既然衣袖单个衣袖的音效不能强烈烘托起煽情点,那么为什么不多在对白上下功夫呢?修改台词如下:
老师:某某同学,请举起你的右手。(鼓励)
学生:老师——你说的是我吗?(迟疑)
老师:对,是你!请举起你的右手!(深情鼓励)
学生:(再迟疑)我——(语气渐弱、渐缓)我——
(完全的静场——静场)
学生:(爆发)老师!
(全体师生掌声同时爆发,强起!)
修改的地方,一是增加学生犹豫的语气词,为爆发做准备;二是增加静场的气氛,为爆发积攒力量;三是核心部分,就是干脆不用衣袖声,只用学生激动的两个字的对白“老师”,和同学们的热烈掌声同时爆发,来完成戏的高潮部分。我认为这样就把学生的转化过程与全体师生的期待过程统一起来,一同呼吸,一起爆发,整个的节奏感和冲击力可能会比“原版”更好一些吧。
上述两个例子,说明声音的各种组成元素,都不应互相割裂看待,广播剧节奏的各种组成亦是如此。我想强调的是,广播剧内在节奏和外在节奏是一个相互对照不能分割的统一体。理论上讲,是内在节奏决定外在节奏,也就是内容决定形式。比如一部剧,如果从内容上缺少悬念的层层递进,故事情节的剪接节奏再快,也不会有整体张力的强烈冲突效果。从实际操作上看,内在和外在节奏的区分又不是那样明显。节奏的控制有整体把握,也有细节处理,在实施的过程中,细节与整体是要相互对照的。
如何把握好广播剧制作的节奏关?我个人认为最重要的是理解剧本:要把握主题,理清线索,掌握各种人物的相对关系。在此基础上,紧紧抓住一个概念,就是声音是广播剧的唯一表达载体。思考的角度是声音,实施的手段还是声音,把广播剧的三个基本声音要素用活用巧。这是是把握好节奏关的基础。
说白了,节奏感其实就是一个人的艺术修养的综合体现。控制节奏从来都不是靠死搬教科书来实施,吃透了剧本,把握住了主题,故事节奏自然会了然于胸。能够把有形的控制消化于无形的掌控之间,把节奏技术上升为节奏艺术,是我们每个广播剧创作者的追求境界。
【内容提要】 关于广播剧的节奏问题,目前还没有一部相关的系统论著。本文作者结合多年实践,以理论结合实际的角度,探讨了广播剧的节奏组成和分类,并提出了很多新的观点和新的思考角度,对相关人员有一定的理论指导价值。
【关键词】外在节奏 内在节奏 情绪律动 时间律动 场景结构律动
【参考文献】 《电影的诞生》 作者:莱昂·慕西努克 美国
注:本文获得第七届广播剧论文专家评析一等奖,作者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高级录音师权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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