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安徽台 吕卉
2009年9月24日上午,各台广播剧同行乘坐由厦门发出的“新集美”号游轮,在万里晴空下启航,前往金门——那个在上世纪曾经令世界瞩目的岛屿,那个每个大陆人从小就梦想着去“解放”的地方。
游轮在碧波万顷的大海上翻卷着层层浪花,厦门港渐渐淡化在身后,那些曾经朦胧的岛屿越来越清晰地展现在眼前。一个小时后,船抵码头,男士们端起相机一顿狂拍,晕船的女士也抖擞起精神——金门,神秘的金门到了!
是啊,特殊的历史原因,让和厦门隔着一道浅浅海峡的金门,那么神秘,那么令人向往。
众人上了旅游大巴,听导游一路侃侃而谈:处于时空交会点上的金门,一个五万人的小岛,一个不断蜕变的地方;岛屿东西两端宽、中央窄,形如金锭状;总面积154平方公里,四面环海,当地除了有一家高粱酒厂和一座发电厂,一座自来水净化厂外,再没有其它工业设施,所以,整个金门岛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有良好生态基础和环境的岛屿;传统的金门五宝是高粱酒、菜刀、贡糖、面线、一条根(膏药);风狮爷是金门的精神堡垒,它替金门人抵御风沙,辟除邪魔,成为金门人的守护神,基本上每个村庄都会供奉,风狮爷的形象,是狮面人身,融合狮子的勇猛、人的精神、神的灵性于一身,不畏风雨日晒,屹立在金门的大地上,很有特点……大巴车每行驶一段路,导游就会提醒我们:“看,那边有一个风狮爷!哦,这边也有一个,披着大红袍呢!”
车窗外闪过苍天绿野之间各种各样的风狮爷、海岸线上洁白的沙滩、清澈的海水、湛蓝的天空、峥嵘的岩石,整个小岛上绿树成荫,有一种未经人工雕琢的质朴之美。这里没有摩天大楼,也没有大型超市,一切都是在静谧和柔和中,像是在沉睡的乡村。县城很小也很旧,但一切井然有序,干干净净,所以一点都不寒碜,那种朴素的干净很能打动人。
听着导游的介绍,看着车窗的景色,我不由笑了。在我想像中,金门是个不毛之地、弹丸之地,光秃秃的小岛上,就是战壕和弹坑……浅浅的一湾海水,几十年的隔膜,同胞之间竟会有这么大的思维差异。小时候,老师说台湾人民可怜,天天吃香蕉皮果腹;金门导游说,他们的老师告诉他们,大陆人民可怜,天天吃树皮充饥……唉,人啊!
中午,金门李县长设宴欢迎我们中国广播剧研究会一行。十来桌的“县长欢宴”,每桌都有两、三位县政府官员陪同,天南地北,欢聚一桌,加上58度的金门高粱酒,气氛那么热烈、那么醇厚。金门同胞们频频向我们举杯,说起金门高粱酒有名大家都知道,但其牛到什么程度恐怕很难想象。简单地说,金门县的所有福利,几乎都是由金门酒厂提供的,年收入可达20多亿人民币。县政府官员半开玩笑说:“你们每喝一瓶高粱酒,我们每个人的月工资就涨4元钱!”我们这些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广播剧人一饮而尽,暗暗咬牙下定决心:“行李再沉,也要把金门高粱酒背回家!”
“县长欢宴”之后,我们正式开始了在金门的游览采风。
在金门,除了旧城,老街,村落和清晰可数的商业区外,公路两侧都是山坡田野。山坡在岛屿上连绵起伏,一层层碧绿的波浪便在岛屿上跌宕。车子走在横穿山坡的公路上,犹如行驶在一条条绿色的隧道中。那两旁树木蓊蓊郁郁,弯拱并拢得看不见蓝天的公路,和那平稳舒缓行驶着的名牌汽车;那随风起伏、行列整齐、满眼青翠的高粱田,和座落在碧野环抱中具有欧美风格的小别墅;那规划整齐,典雅壮观的老街,和那干净整洁,纤尘不染的村落;那红瓦白墙,装饰精美的古厝,和受南洋文化熏陶后落叶归根的侨民所建的气派洋楼……现代与古老,富足与质朴,文明与寂寞,种种韵味对比鲜明的景象不停交叠在我们的视线里。一会儿,把我们带进悠远的历史空间,一会儿又让我们置身于蓬勃的现代生活。
旅游大巴几乎每10分钟便停靠一个景点,这些景点是一个个村落和蜇居在村落中的一座座古厝,一处处战争中留下的据点、地道等。想起去年在新疆召开的广播剧年会,每每出发前,新疆台的同志介绍说:“下一个景点不远,也就五、六百公里……”估计每个第一次到金门的人,都像我们一样习惯性地把它和大陆比较,求同存异。以下就列举一些印象深刻的事物吧:
风狮爷——
“在苍天绿野的大地上,在红瓦古厝的村落边,风狮爷披上一身碎花粗布的红袍子和金门百姓贴切地站在一起,没有人知道它在这块土地上站了多久,没有人怀疑它庇护乡里的神威法力,年复一年,风风雨雨,日头赤焰,北风袭卷,风狮爷仍站的高高的,让金门的五谷丰登满枝满穗,让金门的百姓黎民笑逐言开。”——摘自金门县政府赠送的《笔记书系列》。在游轮上,就听同行们介绍,上了金门岛,一定要带几个风狮爷回去,它是金门的吉祥物和守护神。果然,一路上看见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风狮爷,大多是石雕,圆眼凸出,鼻头宽阔,呲咧大嘴,尖牙利齿,但并不给人凶悍之感,反而感到很可爱。
莒光楼——
莒光楼,建于1952年,一幢仿古宫殿式的三层楼建筑,碧砖红瓦,栋宇辉煌,很有气派,由于曾被采用在台湾邮票的图案上,所以驰名中外,是最负盛名的金门象征。那天下午,金门李县长在莒光楼下接受我们中国广播剧研究会一行的采访,合影留念。我登上楼顶俯瞰全城景观和小金门海域,天空那么晴朗明媚,沉默大半天的手机突然响了。哈哈,中国移动真牛!一靠近海,信号就气势汹汹地来了!
购物——
总结金门的特色商品,让人佩服的是其无孔不入但又非常人性化的营销手段。无论到什么地方,都会有精彩的讲解示范,比如钢刀的生产过程,一条根的保健原理,面线贡糖的诸多口味,无论什么好东西,都可以无限量随便品尝,无论买还是不买,营业员都笑脸相迎,绝无嫌恶之色。一些朋友本来是绝不购物的,但吃人嘴软看人眼馋,到后来都不知不觉买了大堆东西。及至在码头准备登船时,人人都恨自己少长了几只手,大呼小叫:“谁还有空闲的手啊?帮个忙啊!拿不了了!”前来送行的金门县旅游局长笑得合不拢嘴。
在老字号“金合利”钢刀厂,见识了一个过目难忘的师傅:一米九的瘦长身躯,瘦长的脸上戴了副镜片很厚的黑框眼镜,一身牛仔装束,笑得淳朴厚道,笑眯眯地指着满地大小不等的炮弹说:“这都是两岸交流的产物。”——他居然就是金合利第三代传人、被誉为 “金门刀王”的吴增栋大师。说话间,他随意捡起一块炮弹的碎片,用乙炔喷枪切割下巴掌大的一块,投入烈火熊熊的炉膛中,几分钟后,钳出红透的钢片,铿锵的大锤声中,钢壳被打成矩形,再次投入炉中;第二次锻打用的是汽锤,强节奏的声浪中,只见钢板变薄、刀柄伸出,刀的外形逐渐显现;刀胚马上再放入油中淬火、冷却、研磨、抛光,嵌进刀柄……一把银光闪闪的菜刀呈现在我们面前。整个过程一气呵成,仿佛有激越的旋律在为他伴奏,看得人心情激荡。
吴师傅出身打铁世家,出生于1957年,他刚满周岁,“八·二三炮战”爆发,金门成为战地。谁能想到,纷飞的炮火为金门日后一份独特的产业提供了原料。用弹壳打成的菜刀异常锋利,受战事影响陷入困境的吴家打铁生意借此出现了意外转机,金门的炮弹菜刀闻名遐迩,大陆游客更是将菜刀作为金门游的必购之物。
“金合利”应接不暇的生意,让人担心炮弹是不是快用完了。吴师傅说,金门有的是炮弹,至少还可以用30年。据介绍,仅1958年,金门地区共落弹近50万发,后来“单打双不打”,炮战一直持续到1979年,加起来可能有100万发,而一发炮弹可以打60把菜刀。这些炮弹成了金门的一项支柱产业,历史有时就是这样难以预料。古人讲“铸剑为犁”,现在把炮弹打成菜刀也是一种对战争的反思吧。
接着在陈金福号贡糖店,买了一组名为“战地组合”的贡糖,带回去分送朋友孩子。昔日的“国军”阿兵哥形象演变成装着香甜糖果的果盒,是历史的进步,也是我们这辈人的幸运啊。
景点——
1949年之后,金门扮演了近五十年的战地角色。在马山观测站、翟山坑道这些景点,可以看到观测坑道、广播站、军用飞机、坦克、直升机,还有国民党的一些老照片。那些前尘往事依稀可见,那呼啸的炮火声也隐隐可闻。但庆幸的是,今天的它们都是作为一种历史场景留供世人凭吊。现在的马山观测站,已是一片美丽的森林和花园。往日的战备措施,各种军事伪装和防御工事,已成为今日珍贵的观光资源。莒光楼前的晚霞,太武山清晨的薄雾,榕园的浓荫,宏伟的地下战备坑道,山岗、田野、古厝、市井小集,宁静的岛屿似乎更愿意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化作连接两岸的鹊桥。
两天的游览结束了,我们踏上归程的游轮,回望横卧在波涛中的金门,一片葱茏,一片安宁。
金门,金门,这个金锭的小岛,不同的人会读出不同的感受,有的人看到了古迹,有的人看到了战役,有的人看到了悠闲,有的人看到了自然。其实它并不小也并不远,只是与我们隔绝了太久。短短两天金门游,值得我们细细品味,久久珍藏。
附:
广播剧同行归途中发给吕卉的短信:
各位,我的高粱酒托运途中瓶子摔破了,从机场到家一路播洒酒香,闻者皆夸好酒。我很得意,抓紧时机宣传这是金门高粱酒。真酒秀大广告对得起李县长他们的盛情了。只是我箱子中的面线、贡糖、茶叶也都痛饮美酒,成了醉面、醉糖、醉茶!同志们装箱打包时小心啊,别把你们也一起醉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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