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播剧制作人是广播剧界的新生事物,它的出现是广播剧事业发展的必然趋势。广播剧制作人源于影视剧制片人制度,当今主要影视剧创作均采用制片人制。即便是实力很强的制作公司,也是采取制作人独当一面的做法。而广播剧制作人的出现则是广播剧制作队伍日渐减少的产物。广播剧作为广播所特有的文艺形式,曾辉煌一时。各地电台都曾设有规模不等的广播剧制作部门,我们福建人民广播电台也曾设有广播剧组。八十年代末,九十年代初,随着电视的兴起,广播听众大为减少,广播剧的生存越来越困难,各地电台纷纷撤掉广播剧队伍。1996年,广播剧进入中宣部“五个一工程”评奖后,给广播剧注入一个强心剂,各地又开始制作广播剧,但队伍已很难恢复。有的单位负责人想的很实在,也颇有道理:广播剧制作成本很高,收听和广告也很难达到预期效果,仅仅为了评奖,何必再建立队伍。而且,即便是建立了队伍,养了人,也很难保证其艺术质量。为了完成任务,不至于因广播剧的落选而影响“五个一工程”的评选,在这种大趋势下,广播剧制作人便悄悄出现了。
广播剧制作人以甲方——广播电台的代表身份出现,它以社会的文艺创作力量为自己的选择依靠对象,制作人从广播剧题材的策划开始到广播剧的生产完毕,全面负责创作的全过程,并保证节目的质量。制作人能量大小;取决于电台授权的大小;节目质量的好坏,则与制作人的艺术水平和责任心有很大的关系。授权大,水平高,责任心强,则容易出成绩。近几年来,福建电台之所以能出一点成绩,无外乎这三点。作为制作人,大家的看法和做法基本相似,也叫作英雄所见略同,这里我不再重复。下面我谈谈个人作为制作人,在工作中的一点体会。
一、要善于从不同角度来思考问题,论证本子。
高坦同志在会前把我封为领导型制作人。其实,在广播剧创作中,最不需要的就是领导。我们的陈坦汶副董事长说,他就是一个大编辑。在广播剧创作中,领导最好是少讲话。在剧组中,特别是在节目制作过程中,我一般不多说话。有大导演胡培奋在导戏,有最佳的音乐师焦虎林,最好的音响师邢建华,最好的录音师王敏、权胜,你能说什么?领导是把握大方向的,是干大事的,老板不能干经理的活,经理不能干员工的活。老板干经理的活,老板活得太累了,老板再干员工的活,老板就不是人了。广播剧领导的作用应发挥在戏的创作之前,而不是在戏的过程中,那是编辑的事。我觉得领导型的制作人,如果真有这种说法,我认为领导就是要从不同的高度,不同的视角,不同的思维中审视你的题材,发现你的亮点,发现你的不同点,给听众,给评委一种新鲜的感受。找出不同点,这是领导最应该抓的事。不同的人,不同的视角的,不同的思维,产生了不同的结果。我们的领导,其实最应该做的工作就是要用不同的视角挖掘新的亮点。这几年,我能抓出一些好本子来,也得益于这种思维方式。有的人说题材不好发现,其实题材一大堆,关键是在现有的题材中,你能否挖出新意来。
我们集团创作的广播剧《歌唱祖国》在第十一届“五个一工程”评奖中获得好成绩。这个剧能获得好成绩,我想也是制作人制度的成功,回顾创作过程,制作人确实起到把握全局的作用。
2009年是建国六十周年的大喜日子,第十一届“五个一工程”奖也在此年开评,如何创作一部优秀的广播剧向建国六十周年献礼,这在2007年,第十届“五个一工程”颁奖晚会的第二天就在我的脑海中构思了。必须做一个大题材,必须有一个在全国有影响的题材,必须有广播特色的题材,必须是与音乐有关的题材,这样做出的广播剧才有突破性和丰富性,这是导演胡培奋老师和我在创作上最初的想法。
2007年10月15日,《歌唱祖国》的词曲作者王莘去世了,我一下子意识到,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题材。歌曲《歌唱祖国》是影响几代中国人的祖国颂歌,被誉为“第二国歌”。每当重要的场合,人们都会歌唱它,几代中央领导人都亲自指挥或领唱过这首歌,它符合我初选题材的条件。于是,我请示了领导,在陈坦汶副董事长的支持下,把这个题材列入重点创作剧目。立即组织主创人员到天津王莘的家深入采访、体验生活。王莘的老伴王惠芬老人及其家人给了我们一行人极大的支持和帮助,把王莘老人宝贵的资料都提供给我们。我约请了上海著名的广播剧作家瞿新华老师再次执笔,创作此剧。瞿新华老师是一位浪漫的作家,笔下的人物富有激情,在第十届“五个一工程”评奖中,他为福建台创作的广播剧《秋日里的野芒花》获得极好的评价,评委、中国传媒大学教授关玲老师说:这部广播剧像诗一样,原来广播剧还可以这样写。
在以后的一年时间里,瞿老师一共写出了四稿,我也觉得很好。但第一次专家论证会却被提了不少意见。重点在于结构较散,尤其是开头,觉得不尽合理。王莘老人在他去世前半个月,也就是2007年的10月1日,为完成一生最后的愿望,再次来到北京天安门广场参加升国旗仪式。那天早上2点多,王莘老人就要老伴用轮椅把他推到天安门广场,沿着广场一圈一圈地转,回想往事,心潮澎湃。这是历史的真实场景,也富有诗意,这个场景曾深深地打动了我们。瞿老师的第一稿至第四稿均以此开头。但专家们都不同意这个开头,认为这虽然是真实的事,王莘老人重病在身,已半身不遂多年,早上2点起来,天气太冷了,未免太残酷了。胡导也提出,如果长时间在轮椅上回顾往事,情节单调,音响不好表现,因此陷入一个僵局。我也觉得,剧本缺少冲击力,《歌唱祖国》的歌曲不好再现,在结构上,广播的特点也不突出,尤其是开头不吸引人。我劝瞿老师暂时放一下,等奥运会时再作打算。我总觉得在奥运会上,《歌唱祖国》可能会有表现的机会。8月8日,在北京鸟巢,在世界亿万观众瞩目下,当惊为天人的美少女林妙可初试啼声的时候,我泪流满面,我知道,最佳点已经有了。而同时,瞿老师和胡导也在激动人心的场景中找到了爆发点,我们同时通了电话,敲定了用林妙可与王莘心灵对白的方式来贯穿主线的方案。这个点一定下,其它问题就迎刃而解了。一个月之后,瞿新华老师再次来到福州修改剧本,四天后的晚上九点钟,瞿老师拿出了第五稿,形成了最终本的框架。当晚,我惊喜万分,与瞿老师对酒当歌,共同庆贺剧本的诞生。后来,瞿老师又根据专家们的意见改了三稿,并将原来的五集压缩成三集,瞿老师说这是他创作最艰苦的一个本子。应该说,这部戏是完全意义上的制作人与作者、导演的完美合作。
二、深挖一口井,做你擅长做的事,这是我的创作理念。
我知道我的本事有限,一些题材不是我所擅长的,我就不做。回顾这几年我们集团所做的几个剧目,都是以情感戏为主,我这个人比较爱用情。情足了,戏也好听了。所以我在选材时,较多地考虑情感因素,这叫作深挖一口井。深挖一口井,说起来容易,其实做起来需要一股劲。
其实,一个题材,一个优秀题材离我们并不太远,你跟它有心灵碰撞,它离你就很近。不是你喜欢的题材,不是你熟悉的东西,你就很难感知到它,擦肩而过,可遇而不可得之。同时,有些题材,你已经扣到它的大门了,只需轻轻推开就可以了,这就要你深挖一口井,再迈进一步,一个大金矿就在你的面前。广播剧《生命的交响》,写冼星海的,当时我已经感到无路可走了。而作者叶娜布琪执意要走下去,结果,打开了一条通途,本子大放异彩,获得了很好的成绩。今天,很多同仁可能也会碰到我这种问题,觉得拿到一个很好的题材,却无从下手,没关系,憋一憋,或许就有一个阳关大道。
三、善待每一位广播剧参与人员。
广播剧是一个整体的艺术,需要方方面面的参与和支持,这是制作人要十分注意的问题。无论在精神上,还是在物质上,都应该给每一个创作者予以鼓励。让人家觉得艺术创作是一个很愉快的事业。
四、注重每一个细节、环节。这也是制作人特别要注意的问题。
制作人责任重大,压力重大,我们不讳言,现在广播剧创作还未进入市场,广播剧创作很大程度是为了评奖,或者说是为了“五个一”评奖而作。领导有压力,因为拿不到而影响省的组织奖,那么领导的日子就难过了,大会批评,小会讽刺,我都经历过这种状态,领导批评我同样毫不留情。要获奖,成为一个高压线。而且领导越大方地给你钱的时候,你越担心,生怕有闪失。如果以平常心看这个问题,其实广播剧能出好题材,好本子的。但现实问题逼迫我们的时候,我认为作为一个成功的制作人,特别要注重每一个细节,每一个环节。细节不能出现差错,细节差错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。在第六届“五个一工程”广播剧评奖中,我们集团的作品《秋天的聘书》,制作人没有好好把关,导演省钱,选用了太多的大家熟悉的业余爱好者,被评委全盘否定,结果,细节打败了全局,自己吃下了苦果。我要说的是,现在有这样的制作人,把本子扔给导演后,就不管了,这样的做法太危险了。
中国广播剧研究会成立于1980年,它是全国广播系统成立最早的社团之一。多年来,中国广播剧研究会认真贯彻执行党的各项文艺方针、政策、积极开展工作,组织业务交流和理论研究活动,扶植各台进行剧目创作。从1984年开始,组织创办了全国广播剧评奖活动,对中国广播剧事业的繁荣和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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