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国家相关规定,一座手续完备的液化天然气加气站要经过选址、立项、建设等多个环节,住建部门组织安监、质监和消防等部门验收合格后,才能给加气站发放《燃气经营许可证》。但是在《焦点访谈》的镜头下,祁阳县的数个非法加气点就是一辆液化天然气低温运输车,加气过程更是无任何规范操作可言。其中的安全风险即便是隔着屏幕,也让人捏一把汗。
无论从任何角度看,这些非法加气站都应该及时取缔。然而,与媒体曝光后当地连夜查处的“雷厉风行”相对的是,这些国道旁的非法加气站已持续存在数年。事实上,在2016年6月13日,当地就曾发生过一起造成3人死亡的加气站爆炸事故。那么,有“血的教训”在前,祁阳的非法加气站为何依然猖獗?取缔几座非法加气站就这么难?
有两个细节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为上述问题提供答案。一是,在2016年的事故发生后,山西晋中安监局调查认定该事故是一起较大生产安全责任事故,并查明祁县安监局和环保局弄虚作假,提供伪造证明;二是,在此次曝光的镜头中,非法加气站的工作人员称,“逮住也不怕,人家有关系的,有人就没事。”与此互为成呼应的是,面对电话举报,当地安监局把皮球踢到了住建局,而“住建局说这事他们不管,也不知道哪里管”。
揆诸现实,上述问题的原因,很难说真正让人意外。但是,两年前刚发生过爆炸事故,在“35名相关责任人受到不同处分”之后,一个地方风险重重的非法加气站仍如此大行其道,还是让人低估了其中的失范和颟顸程度。为何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非法加气站,就如此有能耐可以完全架空涉及多部门、多环节的常规监管链条?
与非法加气站本身存在的安全风险相比,监管层面对风险和乱象的失控乃至个别利益相关者对之的背书,显然是更大也更本质的社会风险。媒体曝光后,多个层级的政府介入,地方连夜启动调查,固然传递了坚决查处的态度,但是,如果查处的行动只能靠媒体曝光来倒逼,说到底仍是一种治标,它能否真正防止死灰复燃,不得不打上一个问号。
当然,祁阳非法加气站所面临的监管困境,也是很多社会问题的症结所在。媒体曝光就整治是应该的,但不曝光就不整治则是真正的大问题。取缔几个非法加气站都需要在中央媒体曝光后才能实现,这样的治理逻辑,不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