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名收藏家陈业藏有一张尼泊尔的唐卡,他称它做唐卡的“祖宗”。陈业每年至少要去两次西藏,朋友们说,陈业不是在西藏,就是在去西藏的路上。他的人生很少有停留,总是在行走中。陈业从来不上网,他认为生活中如果有了更多的选择,就是浪费时间和精力,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。
陈业是北京人,曾经在民族大学就读,他认为藏学研究是庞大而高端的课题,而唐卡是里面重要的部分。古印度时期,唐卡传到中国的西藏和青海等地。元朝以前,葡萄牙传教士从印度向西藏传教,使世界对西藏人文有所了解,也接受了西藏文化,由于唐卡便于携带,所以流失到国外的唐卡数量不少,这是种遗憾。但是,中国人对藏传文物的认识却比欧洲人至少晚了20年。
20年前,俄罗斯、法国、日本、德国通过一些人的倒卖,他们有了大量的唐卡遗存。西藏人对宗教十分敬畏,不会有这方面的交易,这些买卖人大多是些无知的内地人。当时,内地人对藏传文化所知甚少,这让欧洲人拣了一个大便宜。流到欧洲的唐卡很系统,所以他们经常举办有规模的展览,一幅优质唐卡往往价值连城。
一个文化的影响和交易量有关,由于西藏
地广人稀,路途艰难,所以去的记者和学者很少,这是实物流传缺乏的根本原因。
画唐卡的人数得出来
唐卡的绘画方式更接近西方的油画和壁画,但对写实的要求非常严格,且必须遵循严格的师承,因为宗教是严格而古板的,不允许创造,所以内容十分稳定,所以唐卡容易辨认和判定。唐卡绘画师以唐卡绘画为其修行法门,以图象之度量为法本。在其修行过程中必须彻底实现无我境界,完完全全融入整体宗教美观中,一个真正的唐卡绘画师在绘制一幅唐卡时不可以随意自我创作,须遵循既定之程序。
唐卡画的颜料多为不透明的矿物颜料如朱砂、石黄、石青、石绿、赭石等,色彩鲜艳,经久不变。颜料研磨调胶,再加入牛胆汁防腐。这些处理方法,使画面无限扩大,充分利用了空间,又使画面丰富多变,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。这些都是唐卡画区别于其他画种所特有的手段和特点。
唐卡画家的成就,可以从两方面来判定,一方面是他对宗教精神领悟的程度,一方面是表现绘画的领悟力和震撼力。如今的唐卡已经有新的技法出现,形式越来越多,科技手段融入其中,历史上唐卡画法的变革都是来自于法王施令,但大多变化由于不被接受而成为惊鸿一瞥。
一位坚持传统的画师说,自己当年学画时,“每天晚上都要背诵佛经和比例。”作画时还边画唐卡边念经。“过去一幅唐卡至少要画一年,有的局部需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楚。可现在的一些年轻人一点也不耐心,只图越快越好。当然,现在要是一年画一幅,这个画师也吃不上饭了。”
20年前,人们对西藏文物的所知为零,所以唐卡画家几乎不被认知。20年后的今天,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已经很有名气了,但历史上画过唐卡的人是数得出来的。唐卡绘画有许多流派,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“门唐”派,画师都有职称,画艺最高的是“乌钦”。西藏绘画史上最后一名“乌钦”是绘画大师扎西次仁,他是健在的唯一的“乌钦”。
高端人士的藏文化热
目前在内地关注和拥有唐卡的有两种人,第一种人是艺术品商人,第二种人是受过完整教育的富翁阶层,他们并不从经济角度考虑问题,而从精神领域出发去珍爱和收藏唐卡。这两种人的共同点是,有相当的经济基础。宗教文化总是和受过良好教育和经济实力相联系的。宗教器物也大多是有钱人来收集。但在中国,更多的富人对此毫无兴趣,大多数富人没有受过完整教育,在精神领域无法跟欧洲的富人比较。
唐卡不会象陶瓷书法之类的收藏品那样有影响力,对它财富价值的认同很低,因此无法估价。唐卡的演变过程以及它在宗教的位置是个庞大的课题,对它的研究则需要尖端的头脑和冷静而客观的态度,因为唐卡是藏族人民生活的珍宝,是西藏文化艺术成就的代表,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。目前,国宝级的唐卡仍然在西藏,而故宫博物院所藏的唐卡都是当年进贡所得。
陈业说,他在中国接触的40岁的富豪,大多没有受过完整教育,离开中心城市,富豪的受教育程度则更低。一种文化首先会从中心城市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开端,然后向下延伸。目前,高端的人都会对藏传文化感兴趣,许多艺术领域的高端人士都会去西藏寻找灵感,比如郑均、陈丹青、三宝等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