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七大”我驻会采访,深感任务和使命之重。报道不好代表的风采,报道不好大会的盛况是要挨板子的,会期一天天临近,压力就像不断受力的弓弦,承力感不断强烈。10月12日,陕西团代表抵京,我打车前往驻地,兴奋如在弦之箭——一一来因为我对印象中那片黄土地的偏爱,二来他们的到来也是我工作开始的讯号。
宾馆门前,电梯里,走廊中,陕西代表透露出一贯的平易和亲切。此次我单单打算采访牛玉琴代表,一个把黄沙地变成绿洲的治沙英雄。一进门,牛玉琴代表便与我聊起了家常,许多有关北京和家乡的天气。几句话的功夫,我便改叫她为“牛阿姨”了。牛玉琴出了名爱穿红衣,这次聊起来还知道她特别喜欢拍照片。打开话匣子了,自觉采访可以渐入佳境了,她即兴谈到想给党的“十七大”送上一份礼物。一份礼物,从牛玉琴的角度来看是一份送给党的心意,从新闻角度来看这又是一个亮点。不由自主的帮牛玉琴琢磨起要送什么。送北京的不能表达牛玉琴的心意,送从陕西老家带来的特产倒是很好。
常看陕北题材小说使然,我想到了剪纸作品。牛玉琴说好,在她们家乡,过节的时候都帖剪纸,“十七大”的喜庆可就是过节啊。当下确定,余下就开始琢磨剪些什么了。这次牛玉琴拿定了主意——就剪“科学发展,和谐社会”,加上代表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五环,周围缀上陕西剪纸常有的花案……我拍手称好,牛阿姨就是有水平啊!但随即想到了最迫切的问题:时间和距离!陕西距离北京迢迢千里,两天时间,风沙“西北吹来”倒是轻而易举,但是把一份剪纸从那边完好无损的送到牛玉琴手中确实有些难度。事不宜迟,事在人为,牛玉琴决定托家乡手艺最好的高手制作剪纸,通过邮政快递送过来。拨通了电话,快速行动!
12日晚20点48分,来自牛玉琴家乡的短信:“5点已寄出,请注意查收”。
13日12点10分,根据邮件编号查询状态:“已与凌晨3点到达西安”,牛玉琴和我顿时紧张起来,因为按照常规,从西安到北京的快递是要48小时才能到达的。这样推算,如果邮件一到西安就往北京发,我们最早也只能在15日凌晨3点收到邮件。一份邮件,考验着邮政快递的效率,更考验我们的心里承受能力。还是牛玉琴沉得住气,“没什么的,迟一天就迟一天,咱们第二天送也可以,心意到了就好!”分明是在安慰我,其实她比我还要急切。设想在15日,党的“十七大”开幕的时候,牛玉琴在天安门广场展开“科学发展,和谐社会”主题剪纸,当时阳光普照,红旗招展,一个来自陕西基层的代表就这样把这份珍贵的礼物送给党……强烈的愿望让人越来越焦躁。
14日12点30分,根据邮件编号查询状态:“已有西安发往北京,状态不详”,希望的线索暂时处于未知,一种可能是实现,另一种就是落空。希望折磨着牛玉琴,也折磨着我。
14日18点44分,邮件状态没有改变。我已顾不得抢新闻的考虑了,只在心中默念:“新闻可以不做,剪纸一定要到啊,给党的心意要到啊!满足牛阿姨这个愿望吧!”
14日21点20分,邮件抵达北京机场!工作人员告之邮件夜间到达邮局,但是要在15日正常工作时间送抵。那可不行!让牛玉琴操了那么多心思的礼物可不能因为这个环节迟到啊!一通电话交涉,结果毕竟令人兴奋不已——我明天早上5点左右到邮局自己去取。
随即电话牛玉琴:“牛阿姨,您的剪纸到了!你的送给十七大的礼物到了!”
“太好了,太好了,咱把事情做好了!”
“那我明天8点前送给你?”
“太晚了,我明天5点就起床,麻烦小李你给我送过来吧”电话那头的牛玉琴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。
15日5点30分,在门口苦等了半个多小时的我终于从邮局捧出了那份珍贵的邮件。邮件由报纸层层包裹保护,明显让人感觉到发件方的小心翼翼。我怀揣着它,在淡淡的晨光中坐上出租车,此外北京一路畅通,下二环,长安大街一路激情飞扬。
15日5点45分,牛玉琴已在房间候我多时。她告诉我,昨晚心里挂着那张剪纸,一宿没有睡踏实,啥时候睡着了,连电视都忘了关。她视剪纸如珍宝,找来大张的纸把它裱了起来。“这样就不容易折坏了”
15日8点40分,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代表大会陕西省代表牛玉琴高举“科学发展,和谐社会”主题剪纸,自豪的站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门前。红色上衣的牛玉琴,红色的剪纸,在阳关下相互映衬的十分好看。牛玉琴终于如愿以偿,她的心意到了。
而那一刻的我,急忙摆好摄像机,拉近镜头,给牛玉琴和她的礼物来了个完美的特写。然后,再拍照。
突然记起牛玉琴的那句话“事在人为,要做就做好”,完成心愿是如此,报道也是如此,天道酬勤是也。明天,把这些都给牛阿姨送过去,她一定会笑…… |